大象新闻记者 周文茹 刘佳
在豫北农村，逢年过节、红白喜事，搭戏台唱大戏是雷打不动的风俗。戏台上，锣鼓齐奏，演员演得酣畅淋漓；戏台下，掌声如潮，观众品得津津有味。春节期间，河南省安阳市青年豫剧团团长范胜男和她的剧团走村串乡，为乡亲们送上戏曲文化大餐。系列报道《新春走基层》推出《舞台就在天地间》。
早上六点，天刚蒙蒙亮，在河南安阳市龙安区马投涧镇一处大院里，河南省安阳市青年豫剧团团长范胜男和团员们已经忙着装台、试音、喊嗓、化妆……为三个小时以后的演出做准备。范胜男说，“一般装台，装的情况下两个小时。在整理服装，陆续的在准备了。
太阳出得晚，一层薄雾笼罩在戏台的彩钢板屋顶上，范胜男和团员们从头到脚攒不住一点热乎劲儿。团员刘利英：“冬天的时候就是再冷了你也得脱，太厚了走不动、打不动。你看像那些男生有时候穿的那个大蟒（蟒袍），还好一点，像这女角色都不行，没法穿厚。”
九点演出正式开始。舞台上演的是豫剧传统剧目《对花枪》，剧情取材自隋朝末年瓦岗寨的英雄传说。瓦岗寨就在今天的安阳滑县，剧中罗艺、姜桂芝夫妇比武对花枪的故事，台下不少人能跟着唱上两句。范胜男搬了个马扎坐在观众中间，“偷听”他们对演出的意见。
在河南上千家民营豫剧团里，安阳市青年豫剧团主打一个“没有”，没资历、没名气、没资金……成立之初，范胜男靠四处借钱，把剧团勉强维持了下来。过去三年，剧团更是一度到了解散的境地，团员们为了生计相继外出打工。
“谁说女子不如男”，这句豫剧唱词，范胜男身体力行。2021年，这个不服输的河南妞，打了无数个电话，把天南地北的团员们重新召集起来：“我就想着我怎么就不能把我们的剧团集中起来，唱这个大戏直播嘛。我就抽大家的下班的时间，然后跟他们联系，结果我一说大家都回来了，回来有20多个人。”
戏台在哪里没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爱戏的人不离不弃。范胜男们从零干起，把剧团和戏班乐队搬进直播间，在线观看人数最高达到两万。为了补贴收入，剧团试着在直播的同时带货，没想到上万人的直播间里一下只剩一百多人，粉丝们骂声一片。范胜男说，“当时公屏上就开始出现各种质疑声，说就是为了带货，为了骗大家的钱什么的。”
戏一旦开演，就不能停，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。大家流着泪，坚持唱完了那场《打金枝》。随后，范胜男和团员们专门开了一场直播，不唱戏也不带货，专门向网友解释带货的原因。“就把这些各种情况跟大家讲过之后，粉丝们开始出现理解了，通过那一天晚上粉丝是直线的上升。”范胜男告诉记者。
剧团成员从此开启了“双面人生”，一面是线上与网友互动的主播，另一面是线下村民喜爱的豫剧演员。每逢演出，范胜男都会专门在舞台侧方留出一块地方，为千里之外的网友们架起成排的手机。
记者：“这个也是直播吗？”
范胜男：“都是直播。”
记者：“你们一场有多少直播？”
范胜男：“今天这第一场戏估计不会太多，有七八个。放在前方我们的字幕后面。”
一步一个脚印，范胜男不仅领着团员们站住脚跟，还走出了河南。2023年，剧团在河南、山西、河北、安徽等地演出600多场。新的一年，范胜男和她的团员们还向往着更多的演出、更远的目的地，对他们来说，天地之间，皆是舞台。“想让演出更多一点，团员跟着我收入多一点，也想让咱们剧团走得更远一点，让更多的戏迷认识我们，认识河南豫剧。”
